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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沉睡

第四章 沉睡

作者:广场卡希尔

雪露**着双足踩在冰冷的地面上,慢慢地解开绑在手臂上的白色丝带,袖子变得无比宽大,双肩若隐若现,忽然感觉到自己确实太久没参加过正式的战斗了。

若是在欧斯帕克城内,做这样的举动会使自己感到羞耻,可如今毕竟站在面前的是无意识的笨拙石像,也顾不了这么多了……

没等雪露准备好,一具石像挥舞着手上的巨剑,气流猛烈地划过头顶,风也稍稍卷起了雪露的纱裙。突然,后方冷不丁地钻出几十柄锐剑,雪露原地跃起,利剑从眼前划过……

毫发未损的雪露落至原地,抚摸着自己的发丝,拍打着身上的灰尘。笨拙的石像跟不上此时轻盈如雨中燕的雪露,因为那是羽翼足以划破滴滴雨珠的铁燕。但是,战斗不容迟缓,上千把利剑接着从天空直冲而下——

「果然不会这么简单。」

穿梭在剑雨中的雪露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触到海姆戴尔,令人惊讶的是它的外壳附着一层油膜,这层看起来又薄又脆的膜恐怕类似于薇茵那张护盾的原理。

尽管利剑群和石像群都围绕在自己身边,雪露却觉得轻松不少,至少维斯会比较安全。

雪露抓住一次又一次的突破良机,却仍未能撕裂石像与利剑之间组成的屏障。雪露大口喘着气,大颗大颗的汗珠滴落在地,自己的能力被体力死死束缚着……挡在自己与海姆戴尔之间的石像和利剑却毫无倦色,不仅如此还在增快自己的速度和力量……

而薇茵就在雪露的隔壁。

薇茵双腿交叉着坐在地上,低着头处理自己大腿上的擦伤,旁边散落着数十柄惨遭折断的利剑的碎屑。

处理完伤口的薇茵匆匆站起身,眯着眼仔细端详着石壁。嘣!石壁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。当自己触碰着石壁上的颗粒状凸起物,又觉得分布太有规律,就像遭过人工打磨。这些现象明显超出了自己平常对地下世界的认知经验。

薇茵双手叉着腰,注视着奥塔丽的雕像,突然灵光一动。

薇茵换了个姿势,趴在地上,耳朵紧紧贴地面,灵敏的耳朵捕捉到来自不同方向的声响——离自己最近,声音最嘈杂的声源处肯定是雪露,还有一个在慢速移动的显然是维斯。

从战斗中逃离的薇茵侧过身子,横躺在地上,凝视着石壁。

「真是奇怪……」

在紫雾迷茫的地下,薇茵不至于失去空间感,但是那些被自己击得粉碎的利剑却在不经意间消失得无踪无际。

“——曾经……”

没去管那奇怪的声响,薇茵翻了个身,眼前被紫雾所笼罩的石壁上布满了裂痕,而且裂痕的条数还在不断地迅猛增加。

薇茵伸出左手,魔法因子像萤火虫一般快速地聚积在眼前,形成了与左手臂相连的浅灰色护盾。砰——!!石壁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,从雾中冲出一柄巨剑,被薇茵的护盾恰好拦住。

与破碎的石块一起从空中缓缓落下,提着裙子的女性出现在薇茵面前。

“我们曾经合作过,对吧?”

充满喜悦地声音回荡在薇茵耳边。

“有点奇怪。”薇茵大声地喊道。

“我知道它们很奇怪。”

“它们不像是——”

“这我也知道。维斯呢?知道她在哪儿吗?”雪露急切地询问道。

“附近,一个人很安全。”

接着又一把巨剑,它就像一条巨蟒沉沉地落在薇茵的护盾上,从护盾边缘又伸出粗壮的触手,牢牢咬住了剑身,失去移动力的石像根本没有威慑力。

“石像就由你来处理。”雪露暗暗感叹着薇茵的力量。

薇茵绝不仅是力量超绝,相对雪露而言,薇茵的近身战经验老道,是独一无二的狠角色,之所以身着连衣短裙,使薇茵在战斗时难免要露出几次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。只不过,那是为了使薇茵能够更敏捷地运动。

石像们被这么个棘手的人物引爆了心中怨愤,它们朝着薇茵胡乱挥剑,地上被摔出一道道裂痕。

四具石像想去后方支援,无奈全部被薇茵拖在原地。无论是头、脚,还是剑身,都被薇茵轻松牵制。

这些刚才还无比威武的石像,如今却像四块又大又笨重的滚木礌石,除了看起来吓人,并起不到什么作用。

石像的进攻对薇茵来说并非需要竭尽全力应对的事。薇茵实在太快了,比雪露驾驭风时的速度更快。

先前,雪露一个人要应付石像和利剑。而如今战场被硬生生分割成两块,石像没办法支援利剑们,而利剑群则不能远离海姆戴尔。

得以集中精力的雪露轻而易举地破了利剑群的防卫,用弯刃在海姆戴尔的外薄膜划出了一道口子,尽管深浅不一,却使雪露看到了希望。

「最后一道防线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。」

雪露回头看看薇茵,即便是四具石像也是应对自如。相比之前的孤军奋战,自己现在的处境变得轻松了许多。

与此同时,另一个可行的计划正在雪露心中成型。倘若成功,能够避免无端的体力消耗,直接撕裂海姆戴尔那层外薄膜。

雪露突然远离海姆戴尔……

空中的利剑再次汇集,如同**大海中面对巨鲨的金枪鱼群,它们牺牲自己,以换取最至关紧要的那一小部分的平安……

利剑们再一次汹涌袭来,紧跟在雪露身后,一并冲向薇茵。

薇茵机敏地跳到一具石像的头顶,准备迎接气势汹涌的利剑群。

雪露在离石像最近的位置,突然上跳,精准地踩上薇茵的护盾,身体在雾中再次跃起。来不及转向的利剑与石像碰撞在一起,翻腾的上升气流使雪露得以借力跃起。

在雪露的身下的正是海姆戴尔。

雪露将弯刃笔直地射向海姆戴尔的正中央——在急速之下,锐利的铁器在空中画出残影,当它正中靶心后,雪露没有停下进攻的节奏,借着自己落地的冲击力,猛烈地撞击弯刃,使它对海姆戴尔造成的伤害足够明显。

这类计划往往都在雪露的控制之中,因此每次都能够取得成效。但是,这次却出了问题……

在雪露的拳头处汇集着源源不绝的力量,周围的空气被凝固压缩,这一击准确地击中刃柄。这恐怖的力量不辱使命,海姆戴尔薄膜上呈现了无数条龟纹。

薄膜一旦被打破,海姆戴尔将毫无保护的暴露在雪露和薇茵的面前,取得它则易如反掌。

「几乎」

没有薄膜保护的海姆戴尔,造成了石像与利剑的变化。它们的进攻节奏与之前不同了,石像们扔下了手上的巨剑,用厚重的双手锤击着地面,周围的石壁立马呈现出裂痕。

利剑围着海姆戴尔形成了一圈铁墙,它们再也不会行动了……

雪露无奈地看着这一景象,薇茵也匆忙从石像旁脱身。

“——维斯”

“维斯……”

雪露回头看到维斯站在自己的不远处。

“薇茵!雪露——!”

维斯根本没意识到刚才发生了怎样的战斗——然而,现在三人又齐聚在一起了。

面对着苏醒后海姆戴尔守卫们的真正实力,雪露半跪在地上,体力几乎耗尽。加上维斯的出现,雪露不想使维斯遭遇危险,自己紧锁着眉头思索,只能决定暂时撤离。

雪露一把拽住维斯,说:“跟着我,跑起来。”

薇茵轻松摆脱石像的纠缠,三人一同跑向一道石壁。

“……很神奇。”薇茵小心翼翼地触摸着周围平滑的墙面。

这也是一个通道,外面的石壁模样仅是障眼法。这个障眼法也很轻而易举的欺骗了海姆戴尔的守护者。

“这是备用通道,它能送回到我们之前通过的那个通道。”

雪露对维斯解释着,却不忘收拾自己的衣服。薇茵仍然发现了雪露的不同,薇茵捏捏维斯的胳膊。维斯转过头,一脸疑惑。薇茵的指头朝向自己的眼睛,又指了指雪露。

「那个东西不在了啊……」

“怎么了?”

雪露瞧见了维斯和薇茵的古怪神情……下意识地摸了摸脸,两颊滚烫又通红,自己的眼镜不知道何时给丢了。

“没有它,我也能看得见……”雪露擦了擦汗。

转眼间,三人回到了刚开始的通道中。

“薇茵已经尽力了,剩下的责任是我的。在那些石壁突然冒出来的时候,我就不应该还持有那么天真的想法……”

雪露总结着前面发生的事情,表情十分冷静,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甘。

“之前都发生了什么呢?为什么它们会变得那么厉害?”

维斯完全在状况外,而薇茵又不愿多作解释。

“海姆戴尔的薄膜已经没有了,只要有机会接触到它,一定能取得它。这件事还是得你来完成,维斯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我也认为…是维斯……”薇茵上下唇一闭一合,一字一字说道。

维斯想到那些利剑与石像,那些连雪露和薇茵都难以牵制的力量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,不由得有些烦闷。

“认为…它们,总在攻击你。”薇茵盯着眼前有些疲倦的雪露。

雪露解释道:“因为我一直在试图接近海姆戴尔,那些守卫大概是将保护海姆戴尔视作最高优先级。”

薇茵低着头,沉默不语。雪露正在解释的内容,和自己想说得完全不是一回事。

“总而言之,我们需要一个新的计划,以维斯作为核心的计划。”

“我吗?”维斯愣了愣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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